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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北條緒就迫不及待的推開了浴室的門。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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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牌,對於他就這樣以不華麗的姿勢躺在不華麗的草地上這件事,她很快就接受了。

“跡部君不應該已經回去了嗎?”

實在是沒話說,北條緒只能問一個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

“嗯啊,你還好意思問?!”跡部撥弄了一下劉海,繼續躺著沒動:“居然被這麽不華麗的手段騙到了。”

“對不起。”

北條緒態度很好的道歉。

跡部瞥了她一眼,才轉過眼繼續盯著頭頂遮天蔽日的樹葉:“啊,我接受了。”

今天的跡部,實在是有些怪異。

不僅沒有叫醒她,還特意等她醒來。而且,說話的語氣也很不對,詞語是他常用的,可是卻多了很多無所謂的……溫柔,暫且算作溫柔吧。

大概是這種猶如桃花源般的地方讓他也跟著放松了吧。

“那,我們回去嗎?”

面對這樣的跡部,北條緒自然而然的放下防備,連態度,也沒有以前疏離。

“啊,走吧。”

跡部站起身,動作帥氣的拍掉身上的草葉。北條緒跟著站起來,隨便拍了拍,才睜大眼看向四周。

天真的太黑了,她站在草叢裏,入目之所及,除了高大的樹木,就是低矮的灌木。

白天進來的時候還沒註意,此刻看上去,隱隱有種未知的危險。

在生態環境如此之好的地方,沒有幾條蛇出沒還真是對不起這裏的好山好水好天氣——這麽想著,北條緒就更加謹慎了。

跡部往前走了幾步,沒聽到她跟上的腳步聲,轉過頭來頗疑惑的看著她。

此刻,她正晶亮著眼,左右來回的掃射著各個陰影處。

她看了有一分鐘那麽久,才對上跡部的眼睛,鄭重認真的問:“跡部君,你說這裏會有蛇嗎?”

“……”

“大概不會有……吧。”

他非常極其不確定的回答。

蛇是什麽?是一種在地上扭來扭去,全身只有頭最好分辨,能長很長,還很嚇人的有毒性冷血動物。

那是一種讓很多人從心理到生理都很排斥的動物!

對於蛇,跡部只是覺得惡心。

跡部從來不承認自己有害怕的東西,現在,聽她這麽說,他也很想問一下。

“這個地方會有節肢動物那種生物嗎?”

他裝得很自然很隨意的問。

“這個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北條緒摸著下巴,說——

“有!”

跡部的額角,不著痕跡的滑下一滴冷汗。

北條緒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大少爺在家裏呆得太嬌慣了,沒見過什麽“世面”,這麽問也是因為沒見過,有些好奇。

所以,為了證明她說的是真的,她兩步走到跡部身邊,指著距離她的臉不過一米的某處說:“吶,這個是蜘蛛,它就是節肢動物。”

跡部順著她的手指朝那個方向看去。

她指的那裏,正是他腦袋後面。

他強自鎮定的回過頭,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恰好灑在了這裏。他只看見他腦袋後面的樹杈上結了一張銀色的網,在那張網上,有一只頭小身子大的黑色物體,那黑色物體有八只腳,渾身毛茸茸的,看起來別樣的惡心。

跡部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後以最靈活的身手最詭異的角度跳離了那處。

北條緒只覺得眼前一閃,剛才還在眼前的人就忽然出現在了三步之外。

她覺得,她有點傻眼。

跡部怕蜘蛛?這笑話有點冷……

跡部等站定了才發現他這樣做有些,咳,太有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他習慣性摸了一下淚痣,才開口:“嗯啊,還不跟著本大爺走?你是要本大爺等你多久?”

看,炸毛了。

北條緒默默的瞅著他的背影,小小聲的說。

兩人小心翼翼的從草叢裏走出來,走上了那條崎嶇的小路。

北條緒經常和跡部站在一起——在各種學校舉行的活動中,他們兩個就是代表冰帝的最強組合。

只是,平時他們都是隔著一段距離,眼中所看到的也只有站在臺下的人。

那些人把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他們身上,讓這兩個驕傲的人時刻保持高度警惕,不允許自己有任何一絲不妥。

而現在,兩人肩並肩往前走。

北條緒手裏握著一根樹枝,全神貫註的盯著前方,遇到蜘蛛網就用樹枝弄掉。

她年紀小,發育晚,還是個孩子的模樣。

跡部站在她身邊,很輕易的就看到了她頭頂的旋,看到她在月光下翹起的濃密眼睫毛。

還有她被風吹動的短發。

她太認真,沒有註意到他的眼神。像個騎士,拿著劍,守護著公主。

跡部忽然覺得這山間的風縈繞在了心間,輕輕柔柔的觸動著那些柔軟的地方。

他安心的跟在她身後,不是弱者,卻心甘情願的享受著“弱者”的待遇。

他想,如果能牽著這樣一個女生的手往前走,生活也很美好。

……

“跡部君還記得這裏嗎?”

不知什麽時候,北條緒站在了跡部的身後。

他回過頭,當年才到自己胸口的人已經長得和他的下巴一樣高了。即使他這些年也長高了很多,卻再也不能從那個角度看她了。

“跡部君?”

沒得到他的答案,她擡起頭看著他,輕聲喚到。

“記得啊。”

跡部的聲音很低,像是呢喃。

他看著她那兩排卷翹的睫毛,再次憶起那種被風吹過的感覺。

他想,他這輩子就只遇到了她這一個讓他覺得一起走下去生活會很美好的人。

這是不是就是說……

他深藍色的眸子裏,泛起海浪般的漣漪。

北條緒沒有註意到這些,她又看向那張照片,說:“那時候的跡部君柔弱得像個童話故事裏的公主。”

“……”

跡部剛才還夢幻的臉一下子全黑了,他狠狠抽了下眼角,果斷繼續盯著那張照片,反駁:“那是本大爺給你表現的機會。”

他才不會要她保護呢!也不想想以她當年那瘦弱得和猴子差不多的樣子,他怎麽會需要她的保護!

而且,像公主?!這是什麽不華麗的比喻!再像也是帝王!

北條緒眼睛往右上角一轉,看了他一眼。

現在的跡部君和那時候炸毛的他的神態一模一樣。

人總會成長,變得不再純真不再固執,可是啊,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她忽而彎眼一笑,若花般明艷,如陽光般燦爛。

她想,跡部景吾,其實從來都是一個很好的人,很好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真恨不得給這章個“團結友愛”的名字,實在是章節名無能,每次還要靠百度的。。。。。。。最近我勤快得不像話有木有!

☆、三堂會審

時間是冬日的某個傍晚。

“跡部君,謝謝你今天來看我。”

北條緒站在門邊和跡部告別。

“我只是順便來看看。”

跡部強調了一句後,才轉身上了電梯。

看到她醒過來了,跡部也不好再留在這裏。不然看起來總像是有什麽企圖似的。所以,他就借口晚上還有事,走了。

北條緒睡過一覺後,感覺渾身都輕了不少。

她泡了杯茶,捧在手裏,窩在沙發上。想著前塵往事。

有些時候,有些細節是不會引人註意的,只有遇到某個契機,才會像打開魔盒般,所有沒在意過的事就這麽一絲一縷回歸腦海,似如昨日。

就像北條緒從來沒有想過跡部是這樣一個人:會關心一個算不上朋友的人,讓人覺得溫暖。

其實只是她以前沒有註意到,她要註意的事太多,反而忽略了這個。

這個世界,還是很溫暖的。她很早之前就這麽覺得了,現在,愈發的肯定了。

越是這麽想著,就越感覺自己一個人呆在這個寂靜的空間有些太清冷了。

在這種時候,很需要一個人說說話。

她摸出手機,撥通了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人接起。

“餵,緒。”那邊響起千紗南的聲音,有些疲倦。

“紗南。”北條緒低低的說,她的聲音還帶著因為生病的低啞。

“嗯,怎麽了?”

朋友,就是一句話就能聽出你的情緒的人。

“沒事,就是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挺狹隘挺小人心的。”

“哦,是誰讓我們北條大小姐有此覺悟了?”

千紗南笑著問。

“就是無緣無故。”

她不想再說下去,岔開話題:“你的‘相親’怎麽樣了?”

“唉!”千紗南長嘆了口氣,才緩緩說到:“別說了,聽說跡部大人酷酷的拒絕了我媽的提議,剩下的那些人又沒有一個我能看得上眼的。”

北條緒不久前和她通電話時,就聽說了跡部拒絕了她這件事。

客觀的想,這件事是跡部做的還是挺正常的。幸好紗南也沒有喜歡他,被“拒絕”了還能自我嘲諷幾句。

“阿姨就是一時興起,你這段時間好些應付就好了。”

北條緒有些不確定的安慰。

她從來不懂那樣的阿姨心,因為她媽媽是和千媽媽完全不同個性的人。有些事,既然插不上手,那就只能象征性安慰幾句廢話,因為太熟悉,所以了解彼此的想法,反而說不出什麽東西了。

而且誰說紗南就沒有辦法了呢?

她相信她。

“唉!也是。”她還是唉聲嘆氣的,末了又興奮的說:“緒你知不知道,銀座那邊新開了一家酒吧,很不錯的樣子!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吧?”

“嗯。”

北條緒輕易的就答應了。

在很多人眼裏,酒吧那樣的地方魚龍混雜,很不適合女孩子。可北條緒不那麽看。她向來傳統,但這並不代表她不能接受新的文化思想。

她以前在國外生活過一段時間。在歐洲,周末約幾個朋友在酒吧談天說地是很有情調的事。

怎樣對待某樣東西,就要看你眼中那樣東西是什麽樣的。

萬物由心而生這一唯心主義思想,在某些方面還是很有哲理的。

“我媽又在叫我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匆匆說完這句,千紗南就掛了電話。

北條緒無奈的笑笑,一個人安靜的開始收拾亂作一團的廚房。

收拾完東西,又隨便做了些吃的,她就直接上床睡了覺。

第二天早早的去了店裏。

那裏已經準備好了一次三方會談。

矢井田千春拿著一把尺子,擺著極其禦姐的pose,臉上的笑陰陰的:“緒啊,昨天那位帥哥是誰呢?”

“快從實招來!”立原杏樹在旁幫腔。

“中學同學。”

北條緒的答案言簡意賅。

“哦,初戀情人?”坐在椅子上的風間涼喝了口手裏的咖啡,才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氣勢十足。

“不是,只是個認識的人。”

她說的是大實話。在冰帝的時候,她和跡部頂多算個認識的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

“認識的人會聽到你病了就火急火燎的跑了?”

矢井田千春滿臉不相信。她還記得那位帝王般的人物一皺眉間的風情,啊!簡直帥呆了!

“他人好。”

北條緒不要錢似的給跡部發好人卡。

“借口!”立原杏樹激動的一叉腰:“他明顯不是那種溫柔善良的人!”

“……”

北條緒覺得,跡部看起來似乎真的沒有這種氣質,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矢井田千春見她沈默,笑得極其猥瑣的諂媚道:“嘿嘿,緒啊,那位帥哥一看就是社會精英,他叫什麽名字啊?身邊有沒有什麽差不多的優質精英啊?”

“他叫跡部景吾,我只知道這個。”

北條緒說得無比誠懇,她是最近才又遇到跡部的,他身邊有什麽人她真的不知道。

“跡部景吾?”風間涼忽然把咖啡重重一放,眼睛瞪得極大。她昨天其實壓根就沒看到跡部,只是覺得有趣,跟著這兩個人起哄而已。

現在聽她們提到這個名字,她徹底的驚呆了,再顧不得她優雅的形象,飛快的跑到一個桌子前,拿出一本雜志,“唰唰唰”翻到某頁,指著某一頁大幅照片上帥得沒邊的人說:“是他?”

然後,剩下的兩個人也跟著呆了。

最後,北條緒的臉上,露出了極其無奈的表情,她知道,這場會審,會要以她“講故事”結束。

“吶吶,緒啊,跡部景吾真的和這本書上說的一樣是個沒有缺點,完美到不可思議的人嗎?”立原杏樹指著一行字給北條緒看。

上面辭藻華麗,通篇褒獎,不過除了過於浮誇,其他的倒是沒有說錯的。

“是的。”除了小時候有點中二有點傲嬌。她默默的在心裏加了一句。

“那,他真的可以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門門優秀嗎?”矢井田千春崇拜的問。

“其他時候我不知道,不過中學的時候倒是這樣的。”

她回答得無比中肯客觀。

“他,網球真的打得很好嗎?”風間涼強自鎮定的問。她就喜歡那種既有成就又會些高雅運動的男人。雖然北條緒並不仍同網球是多麽“高雅”的運動。

她曾經無意中看過幾場網球比賽,額,怎麽個殘暴了得!簡直打破所有科學性理論!達到人類極限。那時的她還覺得,可能是自己不懂,所以看起來有些覺得不科學了。

後來她才發現,她果然錯得離譜!

不是她的認知錯誤,而是這根本就是件違反世間一切法則的運動!而且僅限於在某一特定人群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總算想起了網球王子它是部運動番,還和網球有關。。。。。。。。每次卡文的時候我都會默默的挑某幾集網王看,所以,昨天我差點哭瞎了眼。在新網王中,我家幸村男神就是一活動背景墻。。。。。。。

☆、吃酸撚醋

網球這一運動,北條緒是在國中三年級才稍微接觸了的。所謂接觸,也不過是偶然看了幾場比賽。

“緒!緒!今天陪我一起看網球賽吧!”

上午的課才剛結束,千紗南就激動的跑到三年A班,捧著北條緒的手,雙眼冒星星的說。

“嗯?”

北條緒睜大眼睛與她對視了片刻,說:“看直播不行嗎?”

她對網球比賽的了解,還停留在電視轉播上。

“……”千紗南有些無語,看著挺靈光的一孩子,實際上只是個書呆子啊!上帝何其公平!

“不是啦!是今天下午社團活動時間有神奈川立海大和我們學校網球部的練習賽!”

北條緒想了下,又問:“立海大聽說挺嚴的,從神奈川過來不會太遠嗎?會耽誤上課時間吧!”

千紗南只能翻白眼了。

自從和某天才少女成為朋友之後,她才知道這個人其實有時還挺……傻氣的。

“這個不是我們要管的!你知道冰帝的網球部很強吧!”她毫不大意的誇獎著自己學校網球部的好。

一旁自她說“網球賽”就刻意放慢速度假裝收拾東西的跡部得意一笑,嘿,這還不是本大爺的功勞?!

“這個我知道。”北條緒自認為她還沒孤陋寡聞到那種程度。

跡部很強,各種意義上。

他有出色的領導才能,成績好,網球也打得好,是上流社會的一顆閃亮新星。

最要緊的是,他如此優秀,得到的卻只有褒獎。

無疑,他真的強得不可思議,讓人覺得高不可攀,連嫉妒都是徒勞,只剩下滿滿的崇拜和羨慕。

不得不說,在心裏,北條緒還是很佩服跡部的。

“那你知不知道立海大的網球部?!幸村君很帥的!”

千紗南眼裏的星星明顯增多了。

北條緒老實的搖搖頭。

千紗南知道她不知道,所以早有準備,她從身後裝便當的背包裏抽出一本雜志,指著上面鳶尾紫色微卷頭發的清秀少年,興奮道:“這個就是幸村君!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帥吧!他可是網球界的神之子呀!今天的比賽可謂是王見王!”

北條緒仔細看了看那個少年偏女氣的臉和眉眼間即使是笑也掩飾不了的王者氣度,發自內心的說:“是很帥。”

話才說完,她就敏感的感覺到了來自身後森森的寒意。

回過頭,她就看到跡部正眼神詭異的瞪著她,連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

大概是因為在自己學校網球部的權威面前誇獎別的學校的網球部部長有些羞辱人了。

北條緒素來很有禮貌,她表示抱歉的朝他鞠了鞠躬,才安慰似的說:“跡部君也很帥。”

她真的只是安慰。

可是跡部景吾是何方人物?別人誇他都是理所當然的。他就是那麽帥!

所以,他順著頭發瀟灑一拂:“嗯啊,那你今天來看看本大爺的比賽,讓你見識一下誰才是立於頂端的王者!”

他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北條緒一時間也無法拒絕。雖然她真的想早點回家。

“嗯,會的。”

跡部掃了眼教室裏僅剩的幾個傻了眼的人,才優雅的轉身往外走,卻又耍帥的頓在門口,側頭,留給教室裏的人一個完美的側臉:“本大爺會讓你近距離觀看這場最華麗的比賽的!”

說完又驕傲的消失在了教室門口。

千紗南托起要掉到地上去的下巴,轉動凸出眼眶的眼珠子,才無意識的喃喃:“這帥耍得……不過,這人是跡部嗎!”

她實在是不相信跡部會邀請緒去看網球部的練習賽。

這個,絕對是因為他覺得他在冰帝女生心目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吧?

北條緒淡定的看了她一眼,接著收拾東西。

對這樣的跡部,她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我是幸村君快來打醬油的分割線——————————————————————————

坐在專屬於隊員的休息椅上,北條緒才知道跡部午休時說的“近距離”是有多近。

似乎,來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比平時還要尖利得多。

嘛,算了,她已經虱多不怕癢了。

她目不斜視的註視著球場。千紗南在她身邊坐立不安。

“餵,緒,你覺得緊張嗎?”她趴到北條緒的耳邊小聲問。

“為什麽緊張?”她表情平淡,像是自動屏蔽了那些怨毒的眼神和竊竊私語。

“她們……都在議論我們。”千紗南眼睛向後瞅了瞅,示意她看後面幾排的女生。

此刻那些女生都眼神怪異的看著她們,小聲說著什麽。

北條緒集中註意力聽了一會兒,才說:“不,她們是在議論你。”

沒錯,那些人都在議論千紗南。

內容有她是跡部的女朋友、她是忍足的女朋友、她是向日的女朋友這三個版本。

第一個版本是因為場外有流言說跡部中午鄭重的邀請了千紗南同學務必來看下午他的比賽。

北條緒默了默,想到跡部“鄭重”的樣子和態度,選擇無視。

第二個版本比較靠譜,就是說忍足和開朗活潑的千同學長期共處一室,日久生情,今天正式交往。為表達對女朋友的關愛,忍足侑士君特意在他們休息的椅子上給她指定了個“愛的座椅”,讓全冰帝都知道,千紗南,是他的!

北條緒眨了眨眼,小聲問:“你和忍足君共處一室?”她可是有聽說過“冰帝色狼”的傳說。

千紗南抽了抽眼角:“教室?”

“……這個也是算的。”

安靜了一會,她又說:“忍足君怎麽看也不是那麽霸氣的人,除非被跡部君附體。”

她憑她十多年的人生經驗和聰明的大腦擔保,忍足君才不會做如此幼稚的宣告所有權的事。論幼稚,他遠遠不及跡部君!

第三個版本就有憑有據了。

“向日君又在看這邊呢。”

立海大的人還沒到,現在一些正選都在網球場裏自主練習。

冰帝網球部素來競爭激烈,在這種時候,一般人都會認真練習,做好準備和立海大來一場。

可是,卻有兩個特例。

一個是在北條緒身旁的一個座椅上睡大覺的卷卷頭的男生,一個就是頻頻往這邊看的向日岳人君。

對第一個,北條緒還是很理解的。

她不止一次“偶遇”過這孩子。

北條緒在學校的情況決定了她喜歡人少的地方。所以,她經常能在各種靜謐舒適的地方遇到這個男生,而且還都是睡著的。為此,她還遇到過前來尋找這男生的跡部君無數次。

相對而言,第二個的行為就有些怪異了。練一會兒就要偏頭看上幾看。要是是看他的隊友她們還好理解,同伴情同伴愛她們還是懂的。可是,偏偏他每次看的地方都是坐在一起的兩個女孩子,還伴隨有間歇性的臉紅和緊張。

“緒你和向日君很熟?”

觀察了半天發現那個男生是在看身邊的人,千紗南有些不確定又有些八卦的問。

“啊,還好。”她的聲音有些懷念,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那些無憂的時光。

承認了!

千紗南眼睛亮了亮,還想再問些什麽,球場上就爆發出一陣刺破天穹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在尖叫聲的包圍下,那個眼角閃著淚痣的銀色隊服的少年帶著一隊土黃色的少年進了場。

他嘴角是驕傲的笑,眼角眉梢都是睥睨一切的神彩。

他走到場中,一伸手——

“啪!”

清脆的聲音在尖叫中顯得突兀,卻像開關般一下子關掉了那興奮的尖叫。

他收回手,看著某處一人,一手拂發:“嗯啊!沈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之下吧!”

北條緒看著那個挺拔耀眼的人,嘴角幅度輕微上升。

跡部景吾,果然只適合他人崇拜呢!

☆、孤家寡人

尖叫聲隨著他的動作再次響起,在這個全是女生的尖叫聲中,北條緒安靜的看著。

“緒!看到沒,那個戴帽子的就是立海大的真田君!很厲害的說!”

千紗南一手握拳於胸口,一手搭在北條緒的肩上,示意她看過去。

“還有還有,那個瞇著眼睛的是柳蓮二,白頭發小辮子的是仁王雅治,吹泡泡的那個是丸井文太,黑皮膚的是胡狼桑原!都很帥吧!!!!!”

她越嚎越激動,完全看不出中午那股熱愛學校、擁有集體榮譽感的氣質!

“剩下的那個紫色頭發戴眼鏡的是柳生比呂士,雖然入部時間不長,但是網球很厲害呢!!!”

長得帥才是重點吧?!北條緒同學內心如是吐槽著。

“那個卷卷頭發的是新人,不過球打得很不錯,長得也挺可愛的。”

千紗南還在滔滔不絕的給旁邊的人講解著。

北條緒不回她話,只是看著球場內。

也許是離得太近,又可能是某人的聲音在一片尖叫聲中很有穿透力,總之,她清楚的看到已經走過來了的跡部,臉上傲然的笑容猛然轉換為抽搐。而且他還頗為憤怒的瞪了這邊一眼。

“怎麽沒看到你說的幸村?”

她對那個眼神恍若未見。

“啊啊啊!剛才太激動,居然忘記了幸村君!我還以為重要的角色要最後出場呢!”

千紗南詫異的掃視全場,在確認了沒有那個少年後,才憂傷的停止了碎碎念。

“我還是很想看看被稱為‘神之子’的人的。”

看看那個傳說中的天之驕子。

看看和那個跡部同屬於王者世界的人。

跡部又一個響指,尖叫就再次停止。

在這個球場上,跡部就是真正帝王!

比任何時候的他都要更加耀眼,就像唯一的太陽!

她能感受到,強烈的感受到,從那些人身上流瀉出來的,深深的熱愛。因為愛網球這一項運動,他們才這麽驕傲,這麽自信,這麽……快樂。即使比賽還沒開始,就已經興奮得不得了。或許這只是一場普通的練習賽,可是,他們卻如此期待,可見,這是多麽深沈的愛。

喜愛的事物嗎?那是什麽呢……

她茫然的偏著頭,凝思。

那大概是她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東西吧。在她的生命裏,只有做不做得好,有沒有給家族丟臉,沒有喜不喜歡。

那種情感,她完全感受不到。

她忽然覺得,這十幾年的人生裏,她就是個牽線木偶……

她看著球場,為什麽坐得這麽近,感覺反而更加遙遠了呢?

她,和站在球場上的人,以及身後那些奮力吶喊的人,仿佛兩個世界。

她楞楞的坐在那,只覺得渾身發冷。所有聲音都在剎那間消失在耳邊,所有畫面都如同被雨水洗刷,只剩下黑白。

黑白的人影在球網兩邊打招呼。

黑白的女孩焦急的盯著她,嘴一張一合。

黑白的階梯座椅上各異表情的人搖曳。

黑白的跡部在遠處表情扭曲。

黑白的球由遠及近飛來,占據她的視野。

……

一切都褪了色,如同一張張會動的老照片。

恍恍惚惚,世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忽的,一陣劇痛從額頭傳遍全身。痛得她皺了眉,閉了眼。痛得她的眼淚一下子沖入眼眶,又被生生的壓下。

“緒緒緒!你怎麽了?!”

喧囂一瞬又回到耳邊,千紗南焦急的在她身邊叫她。

“沒事。”

她勉強一笑。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反應,強烈的……和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

“餵,北條同學,我可不要喜歡看我比賽的人走神。”

紅色頭發的少年右手持拍,挑釁的指著這邊。眼睛,和臉上的不滿不同,那裏面有無論如何都掩飾不幹凈的恐慌。甚至,連他手上的網球拍都在細微的抖動。

“嗯。”

北條緒恢覆了往日的樣子,只是表情比以往柔和很多,慘白的臉上罕見的帶了笑。

向日岳人又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他似乎很不想理她,一眼後就繼續場上的比賽。

“緒你剛才怎麽了?”

千紗南還是不放心,她摸了摸她的頭,沒有燙手的溫度。又盯住她的眼睛看,也沒有了異樣。她這才舒了口氣。

跡部在離她五米遠的地方,自己搭了個沙灘椅,坐在那兒。冰帝的網球場裏,擺放了很多休息椅,所以她們坐的這一塊只有她們兩個。

他剛才看到了,那個人的眼睛。空蕩蕩的,像一面鏡子,照出了周圍的樣子,只照出了周圍的樣子。

那種空洞比任何絕望都要讓人心寒,沒有害怕沒有麻木,一點感情都沒有,就像……不曾活在這個世上……

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第一次嘗試無措的滋味,他慌張的想要喊她的名字,卻在她掃視到自己臉上的那雙眼睛前發不出任何聲音。那樣的眼神,比任何利器都傷人,像是揪住了他的心,緊緊的,然後再慢慢的鈍鈍的一下下劃下傷口。

如果不是那一球……如果……

他不敢往下想。

他想,北條緒在他人生中很重要,一個……最重要的對手,不可以少的對手!他絕不會讓她消失!

忍足推了推眼鏡,站在向日岳人的身後。

他們是最好的搭檔,他也是岳人在網球部最依賴的人。

向日岳人從來都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愛離家出走,說話也孩子氣十足,心裏有什麽事都寫在了臉上。可是,剛才,忍足在他身上看到了成熟男人才有的氣勢。利落的揮拍,毫不猶豫的把球打到那個不知為何有些呆呆的人額頭。

向日岳人在意北條緒,忍足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他一直以為,那只是他的善良作祟,小孩子的善良讓他不忍心看到一個女孩子老被人欺負。還是個像個小學生的孩子,而且這孩子也沒做錯什麽事。多激起人英雄心的人啊!

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不是這樣簡單。他對她的在意,遠遠超過了憐惜。

他實在想不通,按照岳人的性格,要是喜歡女孩子,那也應該是平平淡淡的善良小姑娘。北條緒和那形象完全不符。她驕傲,她做事也從不手軟,有人招惹了她,她都不會饒人。所以她吃盡暗虧——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捕風捉影的去抓住任何一個可能陷害了她的人,她也不會耍心機、小聰明揪出那些害她的人。每天都有那麽多人對她“惡作劇”,她早就習慣了。她就是那種活在明面上的人,聰明人,可對面前的一切無能為力。

她是跡部最在意的對手,或許還有更多別的什麽感情……可是,她不該是岳人放在心裏想要保護的人。

嘛,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有些出乎意料了。

他有註意到方才跡部看過來的眼神,帶著打量啊。

不過……

他又推了下眼睛,掩蓋裏面的閃光。

這樣一來,某些事情就會明朗了吧?不管是誰……

岳人,跡部,或者……北條緒。

可是忍足不知道,有些事一直被繞過關鍵點,那就繼續沒完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被老鼠咬了一口,血流不止,我問我們老師:“我是不是要去打破傷風呀?”他說:“不要。”我松了口氣,他又幽幽嘆了口氣:“是要打狂犬疫苗呀!”

☆、頂禮膜拜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不要介意本人已經完全無能的運用成語水平。標題什麽的就是浮雲,就是用來看看的而已,嘿嘿

陽光有些熱烈,人聲鼎沸。在這樣一場比賽面前,北條緒方才的那一瞬間的恐慌與茫然統統消失不見。

無他,主要是她驚呆了!

她真的不知道網球可以這樣打——

向日岳人像個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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